我的带徒观

2016-11-30
来源:

我的带徒观

2016-11-28 16:42| 发布者: 亦凡| 查看: 376| 评论: 0|原作者: 马国相

摘要: 马国相老师与师父陈启旺合照缘起 说起带徒,还要从我的家学说起,我出生于中医世家,一个很传统的家庭里,因父亲医术好,在当地很有名气,自然有一些青年拜他为师。他身边总是围有一些徒弟,有的是常住我家的,有的 ...              

缘起:

  说起带徒,还要从我的家学说起,我出生于中医世家,一个很传统的家庭里,因父亲医术好,在当地很有名气,自然有一些青年拜他为师。他身边总是围有一些徒弟,有的是常住我家的,有的弟子与我们一起生活,除每天帮父亲抓药、碾药外、主要是背诵《汤头歌》、《脉诀》等、闲时帮我家干一些家务活,几乎是我家的成员之一。父亲晚年时,这些弟子已早已自行立业了、有的还成为小有名气的医生,他们经常来看望父亲,在父亲面前仍毕恭毕敬,探讨医学问题。这种其乐融融的师徒关系,给了我很大的影响。


  我从事太极拳教学25年了。在东北办了10年太极武校,后又转入广东开办太极武馆,一晃又15年了。与其说是教太极,不如说是从事太极教育更雅一点。因热爱太极,从而从事专业太极,25年来自己走过的道路是可圈可点的,环顾我周边的太极拳人、或与我同期起步的学太极拳人、以及目前广泛开展的形形色色的太极学习班走出的学员,成功者似乎并不多。大师还仍然是大师,小师还仍然是小师,大师后面永远是一群追随的爱好者,绝少有超越师者,原因何在呢?在我20多年的教学生涯中不能不冷静的坐下来思考了。




一、我是被师父带起来的弟子


  我的太极拳,学自陈家沟陈启旺师父。八十年代初,我与这个太极之家结下了太极之缘(见拙作《我的太极之路》),师父是位最本分、最纯朴的中原农民。他对家传技艺的敬重是超乎常态的,每教我新东西前,都要在祖位牌前上香,他一生从未进行过商业性教学,即使无人介绍,一般也从不收学生,因我从小在父亲那里懂得了什么是跟师,所以就自然接受了在其家中跟师学习。这一跟就是十几年,我记不得从东北跑到师父家多少次,而这十多年师父又是怎样带我的呢?


1、 成为了师父家中的一员


  师父之家也是个大家庭,改革开放初期,师弟师妹们还都很小,家里主要劳力还是师父,师父不可能全天候教你练拳,更多时间还是帮师父干农活、主要是早晚练拳,农闲时就可整天练拳了,随着与师父情感的加深,师父一家人也就渐渐把当我成了家里人,每天早饭后,师父也将我与师弟们一样安排地里干活。看到师父家生活很苦,我时而在外边买些猪肉,包顿饺子改善生活。这些生活小事,加深了与这一家人的感情,大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。我与师父的相处是快乐的,师父随时随地都可给我讲拳,我从没有向师父要求过什么,师父教什么我就学什么,传授大都是在日常生活间隙进行的。


2、一个金刚捣碓练了半个月


  师父教拳很慢,老架一路练了四个月。一个金刚捣碓练了半个月,师父还不是很满意。师父常说的一句话是:动脑子,意思到了就行了。可见太极慢练的重要性。太极是心灵体验的功夫,快无法用脑,快,更不能用意。虽然学的慢了,但太极拳的规矩要求,感受深刻了。这为后来的“随心所欲不不逾矩”打下坚实的基础。



3、寓教于生活之中


  师父家的小院就是练功场,每天早起第一件事是扫院子。扫去飘落的秋叶,露出深黄而结实土地来。只有一个人在这里默默的练,不断想着师父的要求,当时没有教材,唯一得到的是师父的口传和手把手的指导。休息时,我把师父传授的老架一路全部默画下来了。这对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一次记录。师父虽不总在身边教授,但每当在拳式疑惑不解时,师父总能及时出现,并给予针对性的指导。


  记得有一次,我与师父、师弟们去黄河边自留地里收红薯,天晚了,我们有师弟几个人拉了一大车红薯、上边又压上高高的红薯秧子,我主动在中间架车把,由于车辙较深,我又没做过,车子摆来摆去,师父接过来说:推车就像推手,左右摇晃就是乱用劲,对准车辙,顺了就省劲。果然,在师父手,里车子平稳不摆了。师父就是这样,经常结合日常生活启发我。



4、教啥自在师心里


  在跟师学艺时,因年轻也常流露出求实用、求速成的急躁情绪。师父看在眼里,从不表露出来,只是笑笑,淡淡地说句:急啥,还早呢。在跟师的十多年里,师父严格按其家传顺序及家传心法,由浅入深、不急不躁的进行着。内功、拳架、推手、器械、一步一个脚印,完成了师父的教学计划。我是师父一生中跟师最长、得师系统传授的唯一弟子。


5、把徒弟举起来


  经过十年跟师,我逐渐成长起来,师父为让我开阔眼界,验证所学,多次领我拜访小架大师陈伯先老先生(已故)、老架大师陈西照先生(已故)、陈小兴先生、陈启亮先生等,他们都是陈家太极高手,也是名副其实的大师。他们不但给予我了指导,也给予了更多对晚辈的关怀。之后,又先后得到朱天才大师、王西安大师、陈梦松等大师的指点,使我的技艺更上一层楼。


  师父的用心是良苦的,他为使我走的更远,又将我介绍到北京太极大师冯志强(已故)处,(冯老在陈家沟授拳时,与我师建立了深厚的友情。)我专程赴京拜见了冯老。冯老仔细看了我的拳架,并指导了我太极推手。冯老说:你师父的拳很好,很传统,功夫不错。




   2006年.我撰写的《老架一路》《老架二路》在人民体育出版社出版,我把样书寄给师父,据师弟说:师父看到书后格外高兴,并把书展示给亲朋好友。


二、我“带徒”的成功范例



  离开师父,便走上了开办武校、武馆,以武谋生的道路,这期间总想挑战一下证实自己。参加比赛无数,比赛场上成功的多、失败的很少,从我身边也走出了一些人才。最有代表性的是女儿马畅。


  对于武术或太极拳的成功,主要看他的武德修养,功夫境界、著述、社会影响等方面。这里大言不惭的谈女儿成功,理由如下。


1、 自幼习拳练武,基本功扎实,并以突出成绩考入北京体育大学。


2、 18岁获得全国武术太极拳冠军,国家武英级运动员称号。


3、 将太极与媒体将结合,引领时尚太极。


4、 正式出版太极拳专著四种,影像若干种。


5、 2008年北京奥运火炬手。


6、 拥有数十万粉丝。


7、 被官方认可的最年轻的太极拳家。


8、 逝世后,影像、书籍仍被太极爱好者所喜爱。




   在向女儿授艺的过程中,得益于父辈、师辈的带徒经验,如果没有这些,还真不知道怎样才是正确的授艺。还是在她童年的时候,这种“带徒”形式已经在我们父女间悄然展开了。女儿的除正规跟班学习外,大都是在日常生活中,随时随地言传身教,当时没有过高的期许,只是感到太极给了我们快乐。


  徒弟是师父的产品,师父的成就在于所带的徒弟能超越师父。以我的太极历程,师父没有做到的,我做到了,我没有做到的,女儿超越了。而当今太极界最悲哀的是:学太极拳者日众,当认定学习的门派后,这个门派只是多了一名追随者,而少有超越者,这与当今和平昌盛、迅猛发展的社会现实极不相符。太极拳要发展,太极功夫也要提高,躺在祖荫下,吃祖宗饭,养尊处优,不图发展,不讲境界。如杨露禅、陈发科、武寓襄、孙露堂宗师在天有灵,看到亿万太极拳爱好者,还仍然练他们的拳,而没有一点创新与进步,我们不感到汗颜吗?



三、带徒是仅次于家传的最好教学方式


  为什么会出现带徒形式?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特性所决定的。中国京剧艺术、书画艺术、太极拳艺等,都是心灵的功夫,更是慢热的功夫,古人跟师一辈子不出门的事例也不在少数,就太极拳技艺而言,带徒历史也十分悠久, 160年前陈长兴就开启了带徒之旅,陈长兴带弟子杨露禅18年,是最成功的范例之一。


何为带徒?带徒是师徒间中长期的教学形式。


带徒要则:


1、 确认师徒关系:一般的说,正式确认师徒关系者,二人的情感之门就打开了,师父可毫无顾忌的传授了。不拜师者,再好的师父也很难做到这一点。


2、 走近师父:学艺过程就是将是师父的德艺移植到弟子身上的过程,只有走近师父,领听师父谈拳论道,掌故,才是真正的言传。师父的说教就是拳理,师父的一举一动就是弟子的楷模,几年见师父一面,感情不到位,缺少学艺的连续性、系统性,终难将师父的东西学到身上、心里。


3、 徒不宜多,众必厌教:带徒乃因人施教,带徒人数不宜过多,弟子过多,心必多揣,吵杂问艺,多生躁心,以至师父照顾不周,影响带徒效果。


4、 彬彬有礼:太极是高雅的武功,表现在太极人身上应有儒雅的君子之风。徒在师面前,要有谦卑之心,毕恭之态,方显师门正统,否则即为江湖草莽之辈。


5、 尊重师教:每个拳师的教学方式不尽相同,师父怎么教就怎么学,学艺最忌弟子要求师父教学方式、方法,教学内容等。


6、 诚信为本,求真务实:带徒应缓,学艺要真。不诚无物,信而有征。学艺最忌粗枝大叶、囫囵吞枣。学艺贵慢,循序渐进。师徒默契莫过于心领神会,有感皆应,以心传心,心心相印。


7、 为师分忧:历史上有多位太极拳大师,如孙露堂、武寓襄、郑曼青、洪均生等、在与师结缘后,每遇师困,则慷慨相助,从而得师倾囊相授,成为一代宗师。


8、 懂得付出:这个世界没有人认为自己钱多而不喜欢钱的,师父是人,要生活就要有钱去支撑,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回报师父的教诲之恩,是再正常不过的事,不过有些人总是在拜师习艺上犯糊涂。拜师之后的弟子,万不得与师父谈拳论价,商业行为不适于师徒间的给予与回报,师父要的是弟子的心意。


9、 不要过早出师,成名:学艺是漫长的过程,不经师父允诺,最好不要过早离开师门,过早离师技艺稚嫩,闯荡江湖,难成大器;求浮名者,德不配艺,也终将被淘汰。


 综上所述,带徒也许是仅次于家传最好的成才方式,随着时代的发展,古老的带徒方式,将重新回归到健康的传承轨道上来,从中走出更多的优秀的太极人才。









阅读521
分享
下一篇:这是最后一篇
上一篇:这是第一篇